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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符号语言的当下解读 ―― 张永山

   摘要:本文以求从文化精神到中国画的符号特征上解读传统与现代的文化意义,使现代中国画在创作实践上有一种方向定位,而从“古法”之中求取“今法”的文化认同性,以榷正符号语言的偏废之歧误。
   关键词:国画,符号,当下解读
   中国画自隋唐宋朝达到绘画本体语言臻于完善的艺术高峰,同时也逐步开始形成符号化语言的程式体系。随着宋尚法度的绘画(院画)达到巅峰,以北宋中期的苏轼、文同、米芾等为代表的文人画家,不满于画院画风,从而出现了文人画流派。他们重理想人格精神的表现和抒发,注重诗、书、画(印)融合一体的人文精神理想的主体张扬,以相对简的“符号”切合于诗书画的尚意精神,使“天人合一”的文化哲学观念,更趋于发挥符号的程式性表达,从谢赫的“六法”衍化为刘道醇的“六要”、“六长”,而突出了气韵、笔墨、简淡、形成的一种风气,而重寄兴、自娱、见士气、逸气,以写代画,因此符号化的概括语言由此而生,并在之后日臻完善。
   一、中国画符号语言的来源和完善。
   1、其实,中国画的符号语言,并非到宋元文人画产生兴起时才出现,自远古时代,先祖对自然、天、地、水、火、木、金、土的认识,做为一种观念文化精神象征,注重顺应自然法则,遵循并崇拜自然的传统,以及由此产生的文字符号,群体图腾、低级图腾,从转型中的共识性和人们在大量的原始彩陶所刻画的日、月、星辰、山川、动植物图形符号中可见中国画符号语言的来源基础,而春秋战国之后的“天人合一”的儒道观沉积而成的《周易》的民族文化精神,就是“天人同构、时空合一、中正和合”的思维方式与价值取向。“易道”构成了中华文化最稳定最本质内核,决定了中华文化的面貌特征和总体走向,符号语言标示出了中华民族的深层心理结构和文化审美属性的价值取向。这种悠远的深层的本体意识,使中国画进入宋元朝之后的文人画阶段的符号语言特征,更加具有文化特色和体系性,它的发展和完善到元明清代更进一步得到发扬。时值今日,在现代西方文化价值大潮的冲击之下,尤显其鲜明的文化性和独特的玄奥生命力。
   2、什么是传统符号语言呢?正如我们的汉字一样,中国画中人物画的“十八描”、“山水画的各种皴法”、山水花鸟画的笔法(画法)结构(书法中称结体),如“竹叶法”的“个、介、分、重人字形”等;兰花的“交凤眼、破凤眼”,梅花的“品字形”,其枝法“井字女字结构法”等等无一不为符号特征,山水画宜如此,其树法的“针叶、点叶、夹叶法”都是人们共识的明确沿用的符号语言,并且这样的语言在人物、山水、花鸟画中都有着共通性,人物的描法符号可通用于山水画花鸟画之中,又如游丝描可用于仕女人物肌肤也可用作花卉勾描之法,“枯柴描”、“折芦描”也可用于花卉枝干的勾描方法和人物衣褶衣纹的勾描法,“行云流水描”、“折带描”皆可用作山水的山石云水皴描法和人物纹饰衣褶的描勾笔法。这些都说明了中国画的符号语言的通联关系特征。再如山水画中写松、竹、梅与花鸟画符号相同,只是大小之别,远近之别、繁简之别。在山水画花鸟画之中,点可表示多种意味,如落点于石上为苔点,落于山头为树丛、落在地上为杂草,落在山水坡角为碎石等,这些都构成了符号的具体又不具象的暗示表述方式,它可积点为线(轮廓)可积点成面(丛林草坡),而山水画皴法表示肌理的丰富变化,也常用于人物皮肤及衣褶,而产生可感的效果,而又非全视觉上的直观物象,因此成为具文化意味的符号书写程式,它有着广泛的共识性群体和个性特征,如吴道子的用线被称为“吴带当风”曹不兴的线条人称“曹衣出水”。还如山水画中的“斧劈皴、披麻皴、豆瓣皴”法“拖泥带水皴”等等几乎是故名思意的固定用法,在历代传承用笔上又有明显不同的个人特点而存大同,求小异。
   3、自宋代以来,中国画从苏东坡,米芾、文同等文人画家始到“元代四家”更是将山水画,(花鸟画)推向符号化的简约,清逸的境界高峰。东坡以朱色写竹,不仅在形色上以符号形式传达兴娱之性,也表明了文人画的梅兰竹菊松的“岁寒三友”“君子之风”的精神符号意义,故历代文人写而不易,经朝不衰,而当下的现代艺术家象征主义者却没能赋于其象征物以更深的寓义,而失却在文化精神家园之外。其探求的目标不正是中国文人画家所演绎的文化象征符号吧。因此,中国文人画家的符号语言是可发展的,是切合于当下时代文化心理特征的。要保持文化的先进性,既要传承传统,又要与时俱进,改造传统,化西为我,代表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
   二、符号语言的传承与当下疑惑
1、符号语言的传承性与现代性
   做为东方文化的积淀和承载语言,符号如文字一样明确而善深于表述文化含义,同时也适于规范传承解读,它并非完全为视觉冲击效果的“纯视觉艺术”,它在于把玩之中体味,它有着对人对艺的双修特性,甚至还带有禅宗修炼意味。在其语言的传承特征上,山水画(花鸟画)在历经元明清乃至今日,它的符号传承意义都仍未改变,其符号自比兴、寄情、自娱需要与之书法所然,其尚从的“六要”标准,即为:气韵兼力,格制俱老,变异合理,彩绘有泽,去来自然,师学舍短,“六长即为:粗卤求笔,僻涩求才,细巧求力,狂怪求理,无墨求染,平画求长。”而将画定评为:逸、神、妙、能四品,这就明确表达了语言的文化传承定义。它不拘泥于以形传神,而“笔简形具,得之自然”,这就固定了其传承和发展是一种共识的符号演化程式性。特别突出重于笔墨符号程式,由此弱化了实用教化功能和绘画的纯视觉性,走向“曲高和寡”达到诗书画印的文化性的艺术高潮,开创了画史的独特地位,因此它的传承是以古意为重,以范本画谱所设定的法度为基础,忌“邪、甜、俗、赖”把学与用的法度发挥至“无过无不及”的“中庸之中道”达到天人合一的不偏不倚。故不学古不行,笔墨不随时代也不行。这就是它的传承特征。其传承语汇的来源其一为古人的历史积淀,其二不断从中改造,从自然中依据古法,得到新的创造,并被后人认知的共识符号,才具有了当代性。
   2、符号的现代传承中的误读和困惑
   而当下现代文化认同的歧义造成了人们认识的误读和困惑,其中主要原因是对传承语言失范,在人们的“西法式”写生开发的“创造”过程中,使传统符号语言和程式不断式微化,其解构所带来的困惑,而从西法中求其补充。而任意的杜撰符号语言,使新生代失却了对传统的文化象征的内涵解读,甚而对传统的生厌与逆反,而一味追求视觉效果。而另一方面,以懒代之,以所谓传统面貌相因抄袭,失却了在自然中以古法创造能力的培养,只种“一亩三分地”闭门造车成风,以为有所创造发明,凡此种种都有碍于传承与创新的规范,不利于中国画的继承和发展。
结语:中国画的符号语言体系是完整的系统,它的现代性在于从传承中解读和在自然中行万里路的观察体验,以古法寻求创新机杼,从而才能继承发展优秀的文化传统,其现代性,应是在此基础上,扩充符号语汇,加强视觉张力,以“中庸之中道”为度,转换符号语言和笔墨程式的表述方式,生发新意,从而发扬光大,这需要代代传承的深厚传统功力,也要有很强的民族自信心,以及很高的胆识探究创新的法则。要真正认识传统,才能正确认识现代,走出误读,走向共识,化西之法,传民族之魂,创中华之新精典,走出中国画的符号语言特色的现代解读之路。正象潘天寿先生所提出的:“凡事有常必有变;常承也;变,革也。承易而革难。然常从非常来,变从有常起;非一朝一夕偶然得之”,“常变之道,终归于自然也”。
   注:参考文献:
摘自《宋人画评》刘道醇原序云告译注,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
摘自《元代书画论》郑杓、刘有定《衍极》潘运告解注,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年11月出版。
摘自《美术观察》2003年2月张立辰、梅墨生撰《别立宇宙,同一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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